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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强看桑野从一个刚回国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变成一家公司的掌舵人,看着他脸上的傲慢像是变了一种颜色,从最开始看似空空如也的脑袋变成一位成熟的商人,桑野的变化不是外形上的,是心理上的。
这种变化让原本就高高在上的、傲慢的桑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,增添了一份疏离感,叫曾强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。
桑野也是真的没有喝酒,饮品喝的是椰奶,但曾强不敢有异议——毕竟终究是他求人办事,装孙子腰就直不起来。
酒过三巡,桑野用椰奶给曾强敬酒,曾强心里骂了千百遍,还要舔着脸叫桑野好好注意身体。
桑野没松口要给曾强的龙华建筑机会,倒是和他闲聊起来,问起他曾经和梓安合作过多少次,有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什么的。
曾强讨好拍马屁方面是一等一的好,看桑野有意思翻旧事,心里还挺得意,便和他讲起曾经与桑秦一起创业打拼时候的故事。
渐渐的酒也放下了,满桌的菜吃得七七八八,桑野笑说天色晚了,家里有小情儿等着他,曾强笑得猥琐表示自己都明白,这场酒就算散了。
临走前巩文彦去取车,桑野看着曾强,神色清明,无意问道:“前年梓安走了一位董事,曾老板知不知道?”
“知道,”曾强喝酒之后有些大舌头,“不就是李骋那小子么?那个胆小鬼!”
桑野扬起眉梢:“哦?他怎么就是胆小鬼了?”
他话语里引诱的味道深浓,不足以让人沉沦,却有一种隐晦的,要剖开你的感觉。
曾强脑子都被他说得昏昏沉沉,正要开口作答,巩文彦开车来停在他们身前,喇叭轻轻响了一声,曾强一个激灵突然地瞬间就醒了酒,惊恐地看向桑野,额上冷汗都下来了:“什、什么?桑总刚刚问什么?李、李骋怎么了?他不是去澳洲了吗?”
桑野看着他,眯着眼睛,笑着耸了耸肩,漫不经心地说:“曾总,你喝醉了。”
曾强撸了把头上的汗,拍着脑门儿说:“是、是了,我喝醉了。”
“那下回见。”
“哎、哎!下回见下回见……桑爷慢走!”
奥迪的四个圈儿把曾强抛在后头,这辆车是巩文彦的,桑野撑着手笑他:“巩老板车不错。”
巩文彦干笑一声:“你这话是嘲笑我。”
“但凡你刚刚来晚一点,曾强那孙子都要说破口,你掐的时机真准。”
“……”巩文彦,“桑总,我这可真不是故意的,我连你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说什么,说梓安的李总为什么要辞职啊,”桑野笑了笑,“看曾强那模样,这件事背后的名堂似乎有点大啊,他那么怂那么怕的,背后肯定藏了事儿。哎,你知道多少?”
巩文彦嗓子发干:“我想问一问,你……查这个是为了什么?”
桑野笑眯眯地看着他,巩文彦靠边停了车,在春天里渐渐沁了汗。
桑野摇下车窗点了根烟:“那要看巩总是决定往哪边站。”
巩文彦忍不住干咳:“你和林烝不是……不是在一起了嘛……”
“那是私事,”桑野笑说,“私事公事我一向分明,源盛和嘉南之间有协议维持,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架。林烝和我之间有情人关系,嘉南和源盛之间有互助协议,我俩还要你站什么队?巩总,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。除了我和林烝,你看看,棋盘上还有谁?”
巩文彦推了下眼镜,这是他紧张的下意识表现:“……你想做到什么地步?”
桑野笑得很虚伪:“什么什么地步,我只希望桑秦会得到他应得的‘公允’,多行不义必自毙,梓安的崛起固然有当年时运的加成,也不见得就没有什么别的手段,至少我手里已经有些许蛛丝马迹。”
巩文彦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动都不敢动,桑野看向他:“他老了,梓安该易主了,巩老板觉得呢?”
“当然,你也可以不选择我,”桑野笑得十分轻松,“你可以把今天的对话全部告诉给桑秦,没有任何关系,你有选择的权利,而我也将会有对付你的机会,这是公平的交易。现在,该你下注了。”
巩文彦心思转得极快,镜片后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往桑野那边一扫,握紧了方向盘在紧张中笑了一下缓和气氛:“桑总,你这话说得伤人心啊,许卿邀您去绵山的时候就从我这边转达,我以为我站得已经很明显了。”
桑野打量着他笑起来:“那不是巩老板气场太强,我总想确定一下吗。”
路边停留的车缓慢发动,巩文彦主动提起李骋的事当做“投名状”:“这件事其实我知道的真的不多。但当时李骋和桑总……桑秦,他们之间出现了很大的矛盾,李骋辞职之前在桑秦的办公室和他大吵了一架,桑秦的办公室在十八楼,又有隔音,这件事没人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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