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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这一回谢五郎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,他揽着她的腰肢,淡淡地道:“不过是支玉箭,真的摔了也无妨。”
他慢慢地道:“有我在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说出这三个字时,还微微带了点沙哑,由他说出来仿佛一切再也自然不过,似乎他当真会为了她而护着她的家人。
崔锦动了动唇,还未开口,他又漫不经心地道:“你还看见什么?”
她又看了眼树上的大兄,确认他在树上完好无缺时,方移开了目光。然而,就在此时,若干道明亮鲜艳的身影缓缓走来,即便身处寒冬,可个个姑娘披着颜色不一的斗篷与披风,如同冬日里绽开的鲜花。
尤其是从崔锦这个角度望去,美人如云端。
她说:“花折园里的姑娘们出来了。”
“哦?有谁?”
听到此话,崔锦不禁看了谢五郎一眼。她耐心地道:“洛丰的权贵之女都在,包括欧阳姑娘,还有燕阳城里的王姑娘,王四郎的阿妹。”
谢五郎语气古怪地说:“你见到她了。”
崔锦道:“王姑娘是初冬宴的主人家,我自然能见到她。”说着,她又感慨地道:“果真是燕阳城里出来的,气度绝非寻常贵女可以相比,而且又生得好看,真不愧是上天的宠儿。”
“羡慕?”
崔锦理所当然地道:“在场贵女众多,恐怕无人不羡慕王姑娘,生于王家,又是嫡女,容貌与智慧并存,想来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吧。”
谢五郎问:“你可羡慕?”
崔锦说:“羡慕归羡慕,只是阿锦却不愿成为她。”顿了下,她又道:“王姑娘一定可以嫁一个与她家世相当的儿郎,出嫁后以她的家世夫家必定不敢欺辱她,她一辈子都会是当家主母,受夫家的尊重与宠爱。可是……”
这一回她停顿了许久。
谢五郎问:“可是什么?”
崔锦道:“我若说了,五郎定会觉得我异想天开……”
谢五郎淡淡一笑:“你且说。”
崔锦又看了底下的大兄一眼,大兄已经够着箭了,稳稳当当地握在掌心里。远处的仆人架来了梯子,想来是只要不出意外,大兄能安然无恙地下来了。
她收回目光,说道:“可是阿锦在想,于一个姑娘而言最好的未来就是找一个好夫婿,当一个好主母,与夫婿举案齐眉,得到妾侍通房的尊敬吗?为什么姑娘不能像儿郎那般意气风发呢?为什么一定要作为男人的陪衬?”
她这么想的时候,甚至对整个晋国都产生了疑惑。
以往不觉得朝廷中只能由儿郎为官有什么不对,可自从她来了洛丰后,一想得多了,便渐渐打心底升起了一股疑惑。
为什么朝中不能有女子为官?
的确,有些儿郎能做的事情,身为女子做不到。可是有些女子能做的事情,儿郎一样做不到。
凭什么女儿家生下来,最大的追求便只能是成为某个男人的附庸?为什么人们常说顶天立地大丈夫,可是说起姑娘来,大多用的却是贤惠淑德?
这样的想法起初吓坏了崔锦。
她觉得自己大逆不道,怎能违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主流?可渐渐的,她越想便越觉得主流未必是对的。
她说得太过入神,完全忽略了身边的谢五郎。
她又开口道:“不过王姑娘与我是不一样的,她生在名门望族,得到了家族的庇佑,嫁了一户好人家是她对家族最好的回报。可是阿锦不一样呢,阿爹自小便让我跟随着他踏遍山河,游玩六州,这是王姑娘小时候无法做到的事情。名门嫡女言行举止不能有任何差池,而我却能在山间田野当一个野丫头,不受规矩束缚,虽然过得穷苦,甚至是三餐不继,但是我过得很快活。若上天给我一个交换的机会,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应承的。”
她看着谢五郎。
“恒郎让阿锦说的实话,阿锦可是说了。”
崔锦改口了。
谢五郎觉得身边的这个姑娘很是聪慧,在他认为她非常大逆不道的时候,来一句软糯软糯的“恒郎”,话音里还带着撒娇的意味。
这样的崔锦让他无法斥责,且也不能斥责。
因为之前是他爽快地让她说实话的。
他委实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姑娘脑子里竟然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,让他不得不惊诧。而惊诧之余,他心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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